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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思《指空敲石看飛雲》〈冒汗青龍〉

電梯門一開,衝進高大健碩、赤裸上身的大漢。我冷不提防,吃了一驚。也許我神情異樣,漢子對我朗聲說:「對唔住,嚇親你。」

 

我抬頭,尷尬說沒關係。我站在他身旁,高度還不到他肩膊,未見清楚他的臉,只見他左臂上紋刻着一條巨大青龍,汗水滴溜溜在龍身冒出來。

 

剛在家聽天氣報告,攝氏三十三度,電梯裏已鬱悶得很。看着他冒汗,我竟忍不住說:「天氣真熱,你辛苦了。」他又朗聲回答:「習慣了,不辛苦。」其實,我也弄不清楚自己為甚麼會對他說話。電梯門打開,他側身讓我先出。從電梯到正門有一小段路,他竟繼續對我說:「自己用勞力賺錢生活,不要嫌辛苦,出汗唔算得乜嘢。」一邊走,他揚起左手抹臉上的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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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紅〈魯迅先生記〉

而現在這「萬年青」依舊活著,每次到許先生家去,看到那花,有時仍站在那黑色的長桌子上,有時站在魯迅先生照像的前面。

花瓶是換了,用一個玻璃瓶裝著,看得到淡黃色的鬚根,站在瓶底。

有時候許先生一面和我們談論著,一面檢查著房中所有的花草。看一看葉子是不是黃了?該剪掉的剪掉;該灑水的灑水,因為不停地動作是她的習慣。有時候就檢查著這「萬年青」,有時候就談魯迅先生,就在他的照像前面談著,但那感覺,卻像談著古人那麼悠遠了。

關麗珊《F.1A》〈缺席爸爸〉

十二嵗生日那天,媽媽親手給阿雪做了一個蛋糕。雖然只是雞蛋和麵粉製成的清蒸蛋糕,阿雪已覺是人間美味,感動地吻了媽媽的臉。張太太滿足地笑了,卻也嘆氣,她在抽屜裡找來一個信封,說:「呢個係爸爸俾妳嘎。」「爸爸」二字對阿雪來說既好奇又陌生。她連忙拆開微微發黃的信封,只見信紙上有黑色墨水筆的字跡,墨水有點褪色了,不過字跡鐵畫銀鉤。阿雪猜想:「寫信的人想必很重視文字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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